“你真的打算跟过来吗。”走出正门的时候,里染天马以吃惊的语气问道。有纱紧抿着嘴唇,“嗯。”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事件的进展。要是会给你添麻烦的话我就不去好了。”

“不会,图书馆的常客代表能跟着去反而对我有帮助。那么说来,今天没骑自行车吗?”

“啊,因为今天是走路上学……总觉得,没有骑自行车的心情。”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每当跨上坐垫屁股都有种痒痒的感觉,不过她不想对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说出口。

“那还真是健康啊。”

里染天马抒发着感想,往学校占地外踏出步伐。只是徒步上学就说是健康,真是个说话老气横秋的男人。

尽管放学后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但周围还是依稀有些正准备回家的学生,偶尔还传来今天考试的感想以及对明天所考的科目的抱怨。虽然事到如今才发现,似乎新闻部承诺会对成绩优秀的学生给予奖赏,因此二年生都相当有干劲。对考试给予奖赏可能是做得有些过火,不过因为上次考试出现作弊风波的缘故,总觉得二年级全体学生的学习动力都下降了。竟然能预料到这点设置了这种起爆剂,新闻部确实是干得相当出色。

“昨天警察有来你家吗?”

“来过了。是个叫仙堂的警部还有他的下属。我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跟他们说了。”

“具体来说呢?要是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麻烦你详细告诉我。”

“大致上都是确认里染君所推测的事情……啊,不过,还被问到星期一遇上恭助哥时的事情。”

有纱说出了在事件发生之日的下午,在图书馆遇上恭助时的情形。如同往常那样谈起‘键之国星’的事情,以及在分别之际说了些什么。里染最为关心的是在跟有纱说话之前,恭助与久我山两人单独交谈的部分。

“恭助是‘可以拜托您想个办法吗’‘请务必要在今日内’这么说的是吗?”

“嗯。说是商量从书库出借书籍的事情。”

“并不只是打个招呼那么简单啊。”

里染天马愉快地扬起嘴角。

“你是怀疑久我山先生吗?不过,警部先生说不能凭死前留言妄下判断。”

“我又不是认为他是犯人。只是就算不是犯人,也未必和犯罪无关。”

侦探顾问似乎得到了什么答案的样子。

“其他还有什么吗?”

“其他……其实在刑警先生回去之后,发生过一件有点奇怪的事。”

她不觉得说出自己在家门外面见过桑岛法男会别人会相信。不过如果是里染的话,他肯定不会“是你看错了吧。”如此一笑置之的。他专心地倾听有纱的话,听完之后从裤袋里取出智能手机。

“这件事有对警察说过吗?”

“还没说。也许是我看错也说不定……。我应该说出来吗?”

“现在马上说。”

里染天马迅速地操作智能手机,似乎是在发邮件给刑警。

“如果不是我看错的话,那为什么我的住所会……”

“谁知道。不过根据警察的搜查,桑岛似乎利用图书馆的数据库详细调查过有着‘城峰’这个姓氏的客人。即使他知道你家的地址也并不奇怪。”

“地址……”

有纱环视周围。

在刚才谈话期间已经来到了车站前。交叉路上的人流比平日要多。正在等候的年轻人。从面包店出来的亲子。彩票销售点的阿姨。巴士站上的队列。走进车站的风丘学生们。那个脸颊上有火伤的男人,桑岛法男也许正从某处监视着自己——内心受这种妄想折磨,昨天的恐怖感又复苏了。双腿似乎都快瘫软下来。

“不用担心。”里染说。“今晚刑警们就会在你家附近监视的吧。要是能这样抓到桑岛的话警方也会高呼万岁呢。你不用在意,要不看书要不复习要不写作,照平时那样过就行了。”

“写、写作。”

有纱几乎没动嘴唇地反复念叨着这个词语。

“……我可能,再也不会写了。”

要好的表哥被杀害,自己写的小说被带走,这也许都和事件有关也说不定。在这种状况下,以这种心境,她无论如何都不认为能继续写出什么新的作品。不只是现在,大概以后都一直……。

不过也没关系。她并非认真地想要成为小说家。

有纱紧握着书包的肩带,边盯着着漆黑的柏油路面边行走起来。里染也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情那样背过了脸。

她在道口停住脚步。煽动起不安的警报机,电车通过的警笛声。扎起的头发随风摇摆。

走过车站对面就是萧条的商店街。唯一有活力的是坐在汉堡店露天席上的网球部部长以及二年生的女孩子。那么说来,在暑假结束时听到过他们开始交往的传闻来着。两人分享着大份的炸薯条,关系和睦地相互谈笑。

有纱偷看身旁的里染侧脸,不知为何突然想要弄好发型,她把手搭在自己的额发上。里染的行走速度比有纱稍微快点。有纱忽然想起那个叫袴田的一年级女生。看她和里染很亲密地说话的样子,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

里染天马的黑色瞳孔转向有纱。

“‘键之国星’是怎样的故事。”

突然被他问到。

“你问是怎样……”

“记得你说是幻想系是吗。是以猫耳少女的视点用细腻的文笔描写人间的景象吗。”

“才、才不是啦。”

老实说,自己只是模仿大岛弓子的漫画而取的书名罢了。而且,“不是幻想系,是推理系喔。”

被这么订正里染挑起单边的眉毛。

“昨天你说是幻想系的吧?”

“‘幻想系的推理’本来我是想要这么说的……可是因为你擅自推进了话题……”

他有点难为情的样子“啊,是吗。”只说了这么一句。

有纱在头脑中整理故事的内容,说起了自己作品的序曲。毕竟原稿都已经交给警察了,事到如今再来害羞也无济于事。

“有个叫键之国星的架空星球。那里的人严格遵守‘所有的出入口必须要上锁’这样的法律。不仅是自家的玄关,房间的门扉置物柜的柜门还有窗户全部都要上锁。每次开关都必须使用钥匙。于是,大家都是带着很大串的钥匙生活。”

“好像是个很难生活的星球啊。”

“嗯。所以,当然也有反对派……某日,古怪的王子命人在王宫造了个没有门锁的房间。王子说不需要过多的枷锁,在那个房间里开始了生活。不过几天后,他在那个房间里……”

“被杀了?”

“嗯。算是,密室杀人。”

“密室?房间不能上锁吧?”

“本应是这样的,可是不知为何房门和窗户都打不开。即使强行破门进入房间调查,也弄不明白到底是谁顶住了房门。于是便出现了说那是键之精灵捣鬼的人,之后便开始在城堡内寻找犯人,就是这样的故事……”

杀人者到底如何不留痕迹地封闭没有门锁的房门呢。

要如何解读满是门锁的国家这样的异质世界,以及虽然常见却能勾起兴趣的不可能状况——不过,这只是随自己所想。

虽然想要听听别人的意见,不过里染给出的唯一感想只是“真有北山猛邦的风格啊。”

“密室的话,也就是说,重点是犯罪手法吗。”

“嗯、嗯。不过我不想把诡计都说出来。”

“我又不是想要你泄底。不过,是吗,推理么。”里染天马抚着下巴,沉默地继续迈步行走。然后他又以像是沉浸在思考中的声音复述道,“推理么……”

毕竟还是被称作公共设施,风丘图书馆如同往常那样开馆了。禁止进入的封锁带被取掉,看热闹的群众也都悄然远去。虽然有电视局的车辆停在停车场上,不过也只有一台而已。大概是被认定为普通事件吧。死前留言和伪造藏书的事情也还没在电视新闻上公布。

有纱在自动门前停下脚步,紧握着拳头仰望拱形的屋顶。进入久违三天的‘书本之馆’。跟表哥来玩过无数次的地方。跟他最后说话的地方。并且,也是他被杀的地方——要是说自己完全没有踌躇的话,那就是谎言。

可是,决定要来的人就是自己。

她跟在里染身后,往馆内踏出一步。自动门如同回应这份觉悟似地打开了。空气密度上升的那种感觉,比平时更强烈地击打在肌肤上。

馆内几乎没有使用者。虽然年轻的女性图书管理员·上桥光正坐在出借柜台上,不过她正看着电脑屏幕似乎没有发觉两人的样子。里染以如同散步般的样子往儿童区走去。

“你想干什么呢?”

“首先想听一下图书馆使用者代表的意见。把这里的图书管理员们都是怎样的人告诉我。就算是你主观的印象也无所谓。”

突然的无理要求让她感到动摇。不过,既然跟过来就想要帮得上忙。“呃……”有纱边思考着边说了起来。

“那,从馆长梨木女士说起……。梨木女士对返还日期之类的规定相当严厉,不过她也很会为使用者着想,像是学校的老师那样的人吧。她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左右,知识和经验都很丰富……。寺村先生是任职时间第二长的,大概有十五年吧。感觉是个对谁都很亲切的人,朗读会之类的活动好像大多都是寺村先生策划的。呃还有,正如外表那样他的力气很大,感觉在这方面也很靠得住吧。经常能看到他抱着许多书走来走去的样子。”

两人来到墙边的青鸟文库的书架前,慢慢地往里面走去。

“久我山先生是个安静的,有点捉摸不透的人。不过并不是性格阴沉,跟他说话还是会亲切地聆听的。特别是和恭助哥好像非常要好。啊,有一次他让我看过家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他被两个小女儿围在身边,脸上带着笑容。也许他在家里是位好父亲吧。”

“好像正在分居呢。”

“唉!?”

有纱停止了人物介绍。并不只是因为受到意想不到的订正,还因为穿越书架来到阅览区的里染做出了奇怪的行动。

他在房间的角落站住脚步,在浅灰色的地毯上弯下身,把从书包里取出的猪血倒了下来。他以倒胡椒粉一样的动作甩动着瓶子,同时慢慢地移动位置,总共移动三次。结果三团血块以横列的形状染在了地毯上。各个血块马上就渗入了纤维里,形成了直径一、二公分的红色圆圈。

“你、你在做什么?”

里染天马没有作答,摆弄起智能手机。好像是打开了秒表的样子。接着他把手指伸向左边的血迹,在上面轻轻地抹了抹。指尖染上了血污。

然后他用湿纸巾擦拭了手指。接着取出手帕,对中央的血迹重复刚才的动作两、三次。血迹被擦糊,虽然若干转移到手帕上,不过因为血液深深渗入地毯里所以赤色的浓度并没有变得稀薄。

里染天马接着把湿纸巾放在右边的血迹上,以同样的方式擦拭起来。血液虽然几乎都被擦掉,不过湿纸巾内的水分渗进了地毯,形成了黑色的污垢。

“弄、弄脏地毯会被骂的呀。”

里染天马还是没有反应,他拿着智能手机确认。秒表的计时正好过了六十秒。他再次把手指伸向左边的血迹,和最初同样轻轻地抹了抹。这次没沾上血液。他把手指放回血迹上,这次多花了点时间,用力地摩擦起来。于是手指沾上了血液。

又用湿纸巾把手指上的血擦掉之后,他扭开矿泉水的盖子。他以先前同样的动作甩着手腕,把水倒在三道血迹跟前的位置上。如同下起雨一样,大大小小的水滴染在地毯上。他马上用手帕擦拭这些水滴,水滴与血同样晕开,虽然多少有被擦拭掉,不过大部分都渗进了地毯里。

“……唔。”

仔细地观察过自己制造出的四种污迹之后,里染站了起来。好像是要回去大厅的样子。

“难道刚才的是实验?”

“是在那里吧。”

他说在那里,到底是哪里。

“那么,剩下的两个呢?”

“啊,嗯……那须先生是个开朗的人,不过也有些迷糊的地方吧。偶尔会犯错,被其他的图书管理员责骂。上桥小姐应该是我和最聊得来的人。很擅长制作绘图和贴纸,感觉是个可靠的大姐姐。跟她商量想要找的书不管要花几个小时都会帮忙找,她是真的很喜欢工作呢。”

“喜欢工作么。那就去找她吧。”

里染天马走在有纱前面,以像是决定好什么方针的口吻说道。

他经过无人的绘本区,这次径直朝出借柜台走去。可靠的大姐姐上桥光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啊啦。”地出声说道。

“有纱……你不要紧吧?”

与在学校里被弥生这样问的时候不同,这句‘不要紧吧’里面带有若干多余的感情。对遗族的同情。作为大人的礼仪。对事件的兴趣。以及些许的敌意——也许她已经听说过‘键之国星’的事情了吧。有纱实在无法回答,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

可是里染并不在意这种气氛,“倒是你才是不要紧吗。前天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嗯。我没什么……毕竟也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吧。”

“实在了不起。你在忙着吗?还是不忙?来跟我聊点家常吧。”

里染天马单手撑在柜台上,开始进行完全偏离普通定义的‘聊家常’。

“前天你是和那须先生一起进入图书馆的对吧。在早上七点半左右。”

“是的。在上班途中偶遇上早班的那须先生。”

“早班人员平时就是那个时间上班吗?”

“是啊。普通的图书管理员是八点半上班,不过早班的话要早一小时。”

“不过你在前天不是上早班吧。那为什么要这么早上班呢?”

“因为我忘了把修复好的‘人间临终图卷’放回书库……所以实在是很在意。结果那本书被用作凶器,别说是放回去现在连书都没了。”

“只是想要把一本书尽快放回书库。仅是如此就提早一个小时上班吗。真是伟大呀。可谓图书管理员的模范。值得学习。对吧?”

被他征求意见,有纱“嗯、嗯。”点了点头。

上桥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张开了嘴,里染间不容发地,“说起来,你是戴眼镜的啊。”

“……看就知道吧。”

她像是觉得好笑地说道。

“一年到头都面对书本的话,视力还是会下降的。只有那须先生视力是正常的,其他的人不戴眼镜的话可能连30公分距离外的文字都看不清。”

“嗯,其他的人是吗。不过你的眼镜并没有度数。”

上桥惊讶地表情僵住,用手触碰自己的眼镜框。有纱不明其意,交互看着女性图书管理员以及面上浮现笑容的里染。……眼镜并没有度数?

“看就知道了啊。”里染说。“昨天在儿童区和各位见面的时候,我有观察过你们每一个人。戴着有度数眼镜的人看起来脸部会有些歪斜,凹凸的镜片会折射光线,隔着镜片看脸部轮廓会有些歪曲。正如你所说的,戴着度数很高的眼镜就会这样的吧。不过你的脸部轮廓完全没有歪曲。靠到这么近的距离确认也不见有歪斜的样子。换言之你的眼镜并没有度数。即是所谓的装饰眼镜。”

有纱目不转睛地望着上桥的脸。确实看起来镜片是没有度数的样子。不过她至今为止都没察觉到。

“以潮流感来说你的眼镜框也太朴素了,在工作中都一直戴着也有点奇怪呢。你知道你之所以戴眼镜,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那种模样’,目的是将知性而凛然,喜欢书本的美女图书管理员这种印象深植于使用者和同事们的脑海里。”

他像是要看对方如何反应地中断了发言。

上桥摘掉了眼镜,冷眼盯着里染。没戴眼镜的她也很漂亮。

“明明只是个高中生,就这么性格乖僻呢。”

“正因为是高中生所以才性格乖僻嘛。”

“……确实,我的眼镜是没有度数。不过那又怎样了?戴装饰眼镜的人在世界上不知有多少。应该没理由会受到指责吧。”

“完全没错。不过根据发生的事件情况,也能有这样乖僻的思考方式。你给人的知性印象是计算过的演技。既然如此那你就可能并不是周围的人所想的那般热心工作。这样的话,发现尸体的那天早上你会比平时早上班,也许并不是为了把书籍放回书库。”

上桥脸上的血气尽失,像是感到羞耻似地满脸通红。在她准备又要开口时,寺村辉树从身后的房门走了出来,这次也无法如愿提出反驳。女性图书管理员气冲冲地离开座位,手上紧握着眼镜往房门里面走去了。就像是要逃离追责一样。

寺村目送着擦身而过的上桥离去,然后把目光转向这边。

“噢噢,是前天和刑警们一起的……而且连有纱也来了啊。”

高大的男人并没有和上桥那样说出‘要不要紧?’这种话来。他只是以怜恤般的目光安慰着有纱。

里染天马还是毫不在意地,“寺村先生,您来得正好。我有两、三件事想要请教,可以吗?”

“可以啊。毕竟今天也没什么工作。”

寺村边打开复印机的盖子边允诺道。看来是在换墨水。

“那么说来前天还没发觉到,你平时经常都会来这里的吧。”

“您记得真清楚。”

“你是住在这附近吗?”

“算是租借了房间吧。”

礼貌性地回答完之后,里染切入了正题。

“关于发生事件的星期一那天,闭馆后各位图书管理员都开会到晚上八点对吧。那场会议是先前就预定下来的吗?”

“啊啊。因为规定每周星期一都举行例会。”

“是一直都是这么规定的吗。”

“是从两、三年前开始的惯例呢。”

“会议结束的时间大抵都是几点钟呢。”

“以往都是差不多八点吧。拜此所赐星期一总是会晚回家啊。”

“图书管理员也挺辛苦的啊。话说回来,要从书库取出书本的话,最短要用多少时间呢?”

“书库?唔……再怎么快要找出书本也要花十分钟啊。而且书库里面非常宽阔,要取出书籍还必须在出借票上签名,有很多手续要办挺麻烦的。你是想看书库里的书吗?”

“不,我不是要看书。”

“你的问题真是毫无脉络啊。”

“在我心中可没比这更有脉络的了,那么另一个问题。久我山先生在哪里呢?”

“……我想是在二楼。”

“十分感谢。”

稍施一礼之后,里染离开了柜台。

寺村推了推挂着链子的眼镜,以茫然的眼神目送他离去。

本以为他是要去二楼,没想到里染是回到儿童区那边去。追在身后的有纱也看不出他心中的脉络。

“里染君,你在调查什么呢。”

“各种事情。”

“各种事情……你刚才好像是用怀疑的语气跟上桥小姐说话呀。”

“不是‘好像’。”

里染天马简短地回答。实际上就是在怀疑的意思吗。

“不过,只是比平时早上班就被怀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是在试探她而已。关于上桥的嫌疑还有更明确的证据。”

快步通过儿童区,两人回到了阅览区。里染在先前撒下的血液前停住脚步,取出智能手机确认秒表的时间。从启动起到现在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在地板上弯下身,跟十分钟前同样用手指大力抹擦左端的血迹。血液已经完全渗进地毯,手指上几乎没有沾上血。然后他又用手帕擦拭血液,不过血液也是没有沾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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