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围,老十也有来,出事那天他骑着马一起走的,中间追猎物去同胤禟分散了,等他尽了兴回来就听说九哥负伤的事,虽然紧张了一下,彼时没太担心。

猎这场是一时兴起不假,九哥身边好歹跟了两个人,除非遇上精心安排的围杀,要出事哪有那么容易?至于围杀,那也不会找他去,找老二才是正经的。

然后他就听说那家伙真的猛,四贝勒险些栽大跟头,得亏运气好遇上九贝勒在附近,九贝勒又是个心善的。

听着这句,老十只感觉还没睡醒。

他九哥是个心善的?

这是哪来的错觉?

再往后,又听人说:“不过九贝勒伤得真是重,我看到一眼,腹上鲜血淋漓……”听到这儿,老十再也不能保持轻松的姿态,他脸色一变,抢着问说:“我九哥人在哪儿?现在情况如何?”

都不用转身就猜到来人是谁,闲吹牛的两人正要战战兢兢给十阿哥行礼,老十不耐烦的摆摆手:“磨叽个什么劲儿?问你话听到没有。”

“是,是,九贝勒在他自个儿的帐子里,太医已经看过了,您不用担心。”

老十顾不上那么多,急急吼吼赶去,那时伤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太医替他上了药,又仔细包扎了一番,正准备去催催汤药,老四在帐中守着,看他准备往榻上扑,就把人拦住:“伤已经处理过了,十弟你看看可以,有问题咱们出去说。”

这会儿胤誐还觉得老四人不错,九哥受了伤他这么担心,没看出来倒是个面冷心热的。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方才没把话听全,九哥是为了搭救老四才摊上这种事……胤誐心里有点看法,不过人家态度这么好,不吃不睡守着九哥,守到退热才回去歇了一会儿,把话说得太难听就过分了。胤誐只得告诉自己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天要你倒霉,避也避不过。

思来想去他最终的结论是:九哥造孽太多。

等胤禟醒来,看他用过药,胤誐就忍不住了,他跟和尚念经似的念了好大一通:“九哥你说你,你当时就该跟着弟弟我,咱不过分开那么一小会儿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老四那样还能出得了事?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出事,户部上下都要给他逼死了!”

看胤禟眯了眯眼,老十一个哆嗦,赶紧改口:“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你说你伤成这样等回了京城我要怎么同喜宝交代?出发前一日,喜宝特地叮嘱我说,让我好生照应你,竖着出去也得竖着回来别磕着碰着叫九嫂伤心,还说让我盯紧点,别出来围猎皮子没打到反而让狐狸精把你勾走了!……我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就出了这种纰漏,回去它不得追着我说个三里地?你不为了自己,也为兄弟我想想,你还不了解你家那扁毛畜生?”

……

真别提那扁毛畜生,提起来胤禟就头疼。

他和宁楚克每一次交换,哪怕能瞒过所有人也瞒不过那鸟,它就跟长着火眼金睛似的。

甭管他顶着哪副皮囊,从来就没在喜宝那头感受过春风拂面的温暖,他感受到的是不重样的残酷。

当他是九阿哥的时候,喜宝隔三岔五找他叨逼一回,说你别学外头那些,别当陈世美负心汉。后来怀孕那段时间,它抽空就远远蹲在窗台上,说什么你多吃点,你怎么又坐下了快出来走走,你多穿一件,美人儿让我提醒你多注意些,臭脾气改改……胤禟神烦它,烦死它了,在喜宝的问题上,他特别能理解胤禩的心情,他作主子的都是这待遇,站在对立面的老八那必须是霜刀刮面,搁三伏天也能让你宛若置身于数九寒冬。

胤禟到底稳住了,没失态,赶上底下人熬了白粥送来,就在帐门外,听到这段惊呆了。

喜宝的大名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九贝勒爷从外头带进宫的鸲鹆,极通人性,宫里的主子们都很宠它。

哪怕再通人性,那也是个鸟,鸟还知道叮嘱人了?成精了吧?

这年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活得真不如主子跟前的宠物,九贝勒还不止养着一只鸟,另有一猫一龟,三个小畜生活得比人还有滋有味。

不过这念头也就在心里打了个转,趁十阿哥说完一个段落,那奴才赶紧出声:“奴才给贝勒爷送白粥来。”

听到里头吩咐说“进来”,才低垂着头将盛着白粥的盅子端进去。

甭管是受伤或者生病都要吃点清淡的,这已经是常识了,胤禟一开始没说啥,在连吃了两三天以后,他不干了。起先是同梁九功抗议,发现那头走不通,又不愿意勉强自己去同最有原则的四哥商量,他斟酌之后,就忽悠起老十来。非说嘴里没味儿,要吃肉,吃肉才能治百病。

胤誐说要去问问太医,他就反问说:“咱们是不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兄弟要吃口肉你就这么抠?”

要溜嘴皮子,三个胤誐加一块儿也赶不上他,于是胤誐就被忽悠去了,一去半天,左等右等肉没等来,野怪胤禟命不好,那烤肉送到半路上叫老四撞见了,肉被没收还是其次,老十还挨了一顿说,他蔫耷耷回到胤禟养伤那处,坐在榻边张嘴第一句就是:

“九哥你答应我,哪怕四哥倒贴上来咱也不和他玩!我真是怕了他,你说他管我干啥?我都娶了福晋眼看就要出宫建府为皇阿玛排忧解难,他倒是折腾老十四去啊!”

前头提到喜宝,胤禟牙酸,这会儿提到四哥,他又蛋疼。

心说哪壶不开你提哪壶,你才是个棒槌。

从这天到回京胤禟也没吃上香喷喷的烧肉烤肉,他倒是有幸喝了两口肉汤,也清淡得很,入口很没有滋味。胤禟一边琢磨过了这么些天伤口应该没那么骇人,回头不至于吓着福晋,又想着回来好,至少能摆脱皇阿玛以及四哥的联手封锁,吃一口好的。

就在胤禟的殷切期盼之下,康熙率队浩浩荡荡回到京城,这一回来,胤禟的伤情自然就捂不住了。

宜妃早先使人问过太子,皇上到底哪天返京,到那一日,她就收拾得妥妥帖帖到宫门内候着,别宫听说宜妃这么积极,也不甘落后,晚一步过来还说呢:“宜妃妹妹消息灵通,还知道皇上哪天回来。”

这明摆着是讥讽她这岁数还争宠,争什么争呢?

四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早早候在这儿也不能改变什么,至于皇上心里念的笃定是新进宫来那些美人。四妃年轻时的确不输他们,可是岁月不饶人。

宜妃等在这里是想第一时间看看胤禟的伤情,看过她才能放心。同时她也知道,这事儿因为出在木兰围场,知情者甚少,宫里这些惯会拈酸吃醋的想多也情有可原。

她没空置气也懒得解释,只是耐心等着,又等了一会儿,阿哥所那边九福晋十福晋也过来了。

见着儿媳妇过来,宜妃赶紧免她行礼,问:“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辰,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七斤呢?托给谁了?”

宁楚克撒娇说:“七斤让曹嬷嬷看着,额娘放心。算算我们爷出京都有半旬,这些时日我心里有些打鼓,夜里也睡不安稳,听说今儿能到,就想过来候着,您就别赶儿媳了。”

宁楚克一派大方,倒叫人高看一眼,含蓄也是美,爽利一些倒是更好往来……这位九福晋就真够爽利的。

“她都这么说,宜妃妹妹就别计较了,人家大婚才一年,正黏糊着,骤然分开这么长时间难免心中想念。”

“可不是么?老九有多疼他福晋别说宫里头,皇城根下也是人尽皆知。”

“老大还说呢,说胤禟前头告诉兄弟几个,他福晋要是没生出儿子,就同皇上请命让闺女袭爵,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大胡说八道诓我。”

惠妃这么一说,四下哗然。

嫔位上的几个哪怕不敢多舌,也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是不是真的?”“还有这种事?”“老九这胆子真够大的,闹出这种笑话皇上不得狠狠收拾他?”……

一众妃嫔脸上什么表情都有,最稳得住反倒是宜妃并宁楚克。

前者挂心胤禟的伤情,压根听不进这些酸言酸语。后者就是传出这话的祸头子,她当初随口一说,后来才知道胤禟也是一个想法,他还摩拳擦掌在为此努力。在这件事情上,宁楚克的想法同宜妃比较相似,准备先等几年,等七斤长大一些看看,看她是个什么性子再来打算,这才多大?到嫁人还要十几年?十几年能生出许多变数,很难提前谋划的。心里有成算,她也没想跟人解释什么,就老老实实跟在宜妃身边,婆媳二人旁若无人闲聊起来,说说这几日阿哥所的情况,再讲讲七斤。

“原先想取个乳名喊着,再慢慢挑个好名字,结果爷跟着就出京了,今儿个回来我的同他说说这茬。”

宜妃劝说不用着急,等些时候没准皇上会给赐名。

“皇阿玛日理万机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惦记这茬?”

“反正你别着急,胤禟出去半旬恐怕吃了不少苦头,你多体贴他,给他补补。”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是当婆婆的无所谓孙女一心扑在儿子身上,还有人想着宜妃早先说老九福晋生男生女她一样疼,这话果然不真。想也是,哪有人当真心疼丫头片子呢?

宁楚克也觉得不对劲,总感觉今儿这趟走对了,指不定皇阿玛那头就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她闭上嘴不再多说,一行人又等了个把时辰,就听见有马蹄以及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太监吆喝让开宫门,御驾回京了。

看这么多妃嫔候在宫门内等他,康熙心里高兴,这眼神一落到宜妃以及宁楚克身上,喜意就去了一半,康熙赶紧吩咐人去搀扶老九,搀扶的意思就是能下地,宜妃稍稍松了口气,正想说两句中听的关心皇上,就看见让老十以及钱方搀扶着瘦了一圈的胤禟,他瞧着很没有精神,脸色也有些苍白。

看儿子成了这样,宜妃感觉一阵晕眩,险些站不稳。

从小到大,胤禟没吃过这种苦头。虽然想也知道生孩子的时候恐怕更狼狈,至少她没亲眼看见,悉知详情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了。这回不同,这回给她的冲击是猛烈的,哪怕事先做了心理建设,她心里还是慌,慌乱极了。宁楚克先快手扶了额娘一把,这才直愣愣看着胤禟,嘴里念叨说:“出京时好好的,怎么伤成这样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康熙猜到宜妃怕刺激老九福晋,恐怕没同她说,就叹口气。倒是跟在胤禟旁边老四,听见这话眼神中就流露出两分愧疚,跟着站出来说:“这事怪我,是我托大,九弟舍身救我才带了伤,对不住九弟妹。”

人家态度这么好,不依不饶就过了,宁楚克心里还是不好受,嘴上说:“既然是救四哥才受的伤,那也算英勇的证明,这下没白挨。”

宜妃也点点头:“软轿呢?抬软轿来,送胤禟回去歇着,多情几个太医给他瞧瞧。”

看底下人行动起来,宜妃才对胤禛说:“四阿哥不用自责,本宫是心疼儿子,宁楚克是心疼相公,可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老九这回做得很对,他要是眼睁睁看着兄长遇险转身跑了,那才叫咱抬不起头。”

康熙看出宜妃在逞强,明明担心死了,非要硬撑着。他心中失笑,嘴上附和说:“宜妃说得在理,不怕受伤,就怕亏了良心,老九做得很好,他平时不着调,遇上事没给朕丢人。”又劝老四别太放在心上,该翻页就早点翻过,实在放不下往后多照应兄弟就是。

几人在宫门口上演了一出温情戏,站在后头那些妃嫔才明白,宜妃今儿个反常原是为此,她恐怕早就得到信了,又有些后悔先前口不择言,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老九为救老四伤了,于情于理德妃都该站出来说点什么。

她正要开口,宜妃朝康熙屈了个膝,跟上软轿就去了,宁楚克比她还快一步去了,一小队人眨眼就走出一段距离,他们利索的做派将德妃将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只得临时改口问老四是怎么回事,怎么将老九连累成这样的?

……

这一日,胤禟受伤的事传遍了整个宫中,就连达官贵人府上也有耳闻。

太子忙着同康熙禀报这半旬的大小事务,他没亲自过去探望,不过慰问品没少送。其他兄弟抽得开身的都亲自走了一趟,尤其老五,听说九弟身负重伤他急坏了。得知变成这样是为了营救老四,胤祺这个亲兄长难免有些迁怒。

从前四、五两位互相没什么成见,这之后,胤祺想到胤禛就气。

三脚猫功夫你折腾啥?折腾就折腾吧,做什么搁九弟旁边折腾去呢?这不是拖累人么!

他倒是比胤禟有分寸,心里好气哦,面上还能保持微笑,又盘算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坑老四一把,出口恶气。

有人担心,就有人乐得看他倒霉,老十四回头就同老八说起,说回来这一路皇阿玛日日都要召见太医,胤禟这伤笃定不简单。老八心里怎么想无人得知,他嘴上劝了两句,劝十四口风紧些,这些话别让有心人听见。

“除了对你,我还能对谁说?八哥你别跟四哥似的天天说教,烦都烦死了,我还能不知道咱们皇阿玛?皇阿玛最爱看兄友弟恭。”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确定那天梁九功有没有多嘴。

想来是没有,否则皇阿玛早该训斥他了,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点动静。这才对嘛,这才是御前第一红人做事的风格,该装聋就得装聋,该装瞎就得装瞎,大总管的位置才坐得稳当。

这回老十四当真想岔了,梁九功是没主动提起,那日回去他就代为转达了胤禟想要吃肉的要求,又顺口提了一句,说过去的时候正巧撞上十四阿哥也在那头。

康熙听了十分满意,说老九和老十四就跟八字不合似的,总闹矛盾,关键时刻倒没忘记兄弟情谊,还知道主动上门去关心人,很不错。

康熙这么一念叨,梁九功就崩了表情。

他倒是尽量和平时的状态保持统一,不过,还是有一瞬间的尴尬让康熙捕捉到了。追问之后,康熙失望不已。

梁九功还帮衬了一句,说:“十四阿哥年轻气盛,说话做事难免有欠考虑,皇上息怒。”

还年轻呢?赶上成亲早的他这岁数都等着当爹了,说到底还是德妃惯的。

德妃偏疼老十四这在宫中不是秘密,康熙心里有数,只是没说什么。毕竟他自己就偏心太子,宜妃不也偏心老九?

早先觉得问题不大,德妃生了三个儿子,活两个,这两个岁数相差不少,老四早几年就大婚了,十四还要等些时候才能立起来。这个情况下,德妃将重心搁他身上无可厚非,如今看来,凡是过犹不及,老十四叫她惯得品行都坏了。

这两年,就十四的问题,康熙提过几回,成效不大。

今次他也不想废话什么,听梁九功说了那事就准备回京之后拧拧十四的性子,回头同上书房的先生提一句,给老十四加重课业,让他多写几篇友爱兄弟的文章,顶好没时间往永和宫去,看这样有没有点改善。

当时是这么计划的,之后也执行下去了,初初回京那两日,十四心里有些不安,想着皇阿玛忙完了是不是就要找他谈话了,结果一等二等没等来。慢慢的功课又多起来,他就没时间琢磨这些了。

他看似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场风波,其实埋下许多隐患。他在康熙跟前坏了印象,往后再同谁起冲突笃定吃亏。为逞一时之快将自己坑成这样,也不知道十四将来会不会后悔。

再说皇城根下,各府都在议论九贝勒负伤之事。提督府那头,听崇礼说胤禟那伤不要命,养养就好,觉罗氏跟着松了口气。崇礼又说:“只是耽误了出宫建府,早先说今年搬出来,能见咱们同闺女见上面,他一伤,想来得等来年。”

觉罗氏念了几句佛,才道:“晚几个月咱们等得起,九贝勒没事就是老天保佑了。”

崇礼安慰了几句,说早年他在皇上跟前做侍卫的时候,也带过伤,谁家爷们没带过伤?这不打紧。只是没想到胤禟还挺热心,除了十阿哥对着别人也能有兄弟爱。

总的说来,提督府还算平和,担心也闷在心里,对外都夸胤禟品性好,说宁楚克给他做福晋是享福了。

尚书府那头,早不爽宁楚克的二太太孟佳氏就忍不住说了闲话。她咕哝说那就是个丧门星,谁摊上她谁倒霉,头胎生赔钱货不说,闺女刚出生爷们就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要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根本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背后说闲话的不少,说闲话还叫人听见那就是大傻子。

这话不多时就传到老太太耳中,老太太动了真怒,直接将人打发去小佛堂,让她在里头待两个月,谁也不许擅自将人放出来。

接着就有映梅映雪为额娘求情,说要代孟佳氏受过。

可惜苦肉计并没有成功,老太太压根不搭理两个孙女儿,直接吩咐让二儿子过来,见着他就是一番训斥。

“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你连婆娘都管不好,还想入官场?还想平步青云?做什么白日梦呢!早让你管管孟佳氏,如今倒好,她将底下小的全教坏了。”

老二赶紧跪下,请母亲消消气,说孟佳氏就是眼皮子浅,心也不坏。至于映梅映雪,赶明请两个嬷嬷回来教导她们,能拧过来最好,拧不过来左右也要嫁去别人家,配一副嫁妆由她祸害别人去吧。

听了这话,老太太都觉得她太小看这个儿子。

当爹当到这份上,可以啊!

老太爷那么疼闺女,他咋就没学到一星半点呢?早先就是高兴了逗一逗,从来不管,等人长歪了就想找两户冤大头把人嫁出去……

这么说来,映梅映雪这德行还不只是孟佳氏言传身教,这兔崽子根就不正,苗能不长歪?

老太太气得不轻,偏老二还是一副孝子做派,不停说额娘您别气着自个儿,有事儿子来解决。老太太看着他比前头更气,索性将人打发走,等哈尔哈回来才提了一嘴。

“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跟你读圣贤书,跟你做学问,就学到这些!”

哈尔哈还在为九阿哥担心呢,生怕他命短叫宁楚克守活寡,听老太婆这么说就囫囵应下:“孙女那头你费点心,二傻子就别管了,得闲我来说他!”

接着他灌下两口茶水,又道:“孟佳氏那眼皮子的确太浅,甭管怎么说,外孙女婿是为了救四贝勒负伤,皇上最吃这套,感动还来不及,哪里会是她那个想法。九阿哥没什么事最好,但凡有事,四贝勒才要想想咋的跟宁楚克以及崇礼那一家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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